住在森林里的那位女巫
在民间,有这样一个传说:在那光所不能触及的森林里住着一位专门调制魔药的女巫,她能够调制出各种魔药;其效果各异且惊人,可以实现你任何的愿望。就这样,许多人都尝试踏入那座森林,但却从来没见过有回来的人;关于那些回不来的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但唯一确信的是,那座森林很危险,因此大多数情况下,不会有谁敢轻易进入那座,没有光,只有黑暗,并且住着魔女的,神秘森林......
......
而就像童话里的勇者会为了得到皇族的青睐而选择闯入巨龙的城堡拯救公主一样,总会有人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而去寻找那位住在森林里的女巫。而这次去见女巫的的,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某日,一名男子孤身进入了森林;粗壮却上了年纪的众多大树们守候在此,它们让出一条长长的蜿蜒路道,这并非人所为,而是自然的造物;这里怪声四起,道路更是每走一步鞋底都会沾上如同婴儿般粘人的人泥土,这会让男子感觉走起来很不自在,但要是多走几步这说不定会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一点?在男子这样想的时候,一根很长的细针刺中了他的眼球,不过等其清醒过来时发现,那只不过是侥幸闯入森林的一束太阳光罢了,它跟男子一样,都是这座森林的造访者。
男子逐渐深入森林;周围景色的可见度也越来越低,害怕的他用最近流行的名叫打火机的小玩意点燃了一根火把;一切变得明亮起来,他看清了树木粗糙的躯干、看清了各有风姿的花朵跟植物、看清了那洒满了各个角落,如同五颜六色的萤火虫一般的微小颗粒;接着他得知了一直在制造令人寒颤声响的其实是一群小巧的奇特生物,它们会时不时地从绿黄的草丛中跳出来,看起来像是怕生的孩子在找机会陪陌生人玩一样,很是有趣与可爱。
男子嘴上说着各种惊叹的话语,同时也放慢了脚步,他开始沉浸其中,这里的一切完美地诠释了“奇境”这个词,这使他兴奋得有点无法自拔,因此他的手开始颤抖,手中的火把也摇摇欲坠,上面的火苗更是在搔首弄姿。就在这时,一股仿佛来自世界另一边的寒风轻抚着男子,他的意识被唤醒,还没弄清风向的他先察觉到了火把上的火苗熄灭了,紧接着他的脸颊感受到了指尖划过的触感。
“火可是能将一切焚烧殆尽的坏精灵,还请不要在这群孩子面前放出它们~”
突然出现在耳边的轻语吓得男子猛地转过身;他先是被强光刺激得用手遮住双眼,在适应光线以后他看清了那光芒来自一颗水晶球,而手持水晶球的,是一位相貌非凡的女子,她头戴一顶黑色的尖角帽,与之同色的还有那在光芒中轻微摆动着的长袍,但比起这些,女子那猩红的瞳孔深深地吸引住了男子,直到他听到一声轻笑时发现,眼前这位散发着妖艳气息的美丽女子,其穿着与传说中所描述的魔女一模一样。这时男子意识到,自己已经真实地接触到了那遥远且梦幻的“月亮”,那散发出的光芒真的是那么耀眼、夺目。
“我不讨厌冒失可爱的客人,就由我来为您带路吧~”
那遥远的月光,引领它的信徒,让其不再迷茫。
女巫领着男子,回到了她在森林里那唯一的家中。
故事在此翻页。
......
“那么,远方的客人哟。何故光临我的寒舍?”
刚进门时屋子里还是漆黑一片,但在魔女打了一个响指以后屋内的氛围也随之明亮起来;她走到由各种奇形怪状的道具所组成的杂乱房间其中央,在推开杂物空出位置的同时拉来两张木椅子,随后她选了其中一张坐了上去。在魔女的示意下,男子也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木椅子上,坐上时椅子还在不停发出了“嘎吱”的声音哭泣。
“......我、我听说在这座森林里,有一个能够实现愿望的女巫……所以我就想见你、您一面,请您帮我实现愿望!”
“女巫吗......”那位传闻是魔女的淑女正面露风情地坐在饱经风霜的木椅上用手指把玩着卷发:“其实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魔女呢——”她嘴上挂着调皮的笑容,同时偷瞄着那位一直盯着自己的侧颜看的的男子。
对上女巫的眼神以后男子开始变得慌张。
“啊啊啊啊......失礼了!还有——额...非常抱歉!”
狼狈的男子口吃般地道着歉。魔女见此景用手掩着嘴笑了笑。
“看来是个听话的孩子呢,很好~来吧,说说看你的愿望是什么。”
魔女看上去已经心满意足,男子也因此松了口气。
“啊,好!魔女大......”
“嗯哼~?”
“大——大魔药师魔女小姐,我......我想变得更受欢迎!”
“哼~”自称魔女的淑女发出了不知是“起了兴趣”还是嘲讽的声音,接着她依旧不改愉悦的表情问道:“为什么想变得受欢迎呢~像我一样默默无闻不好吗?”
男子阴沉着脸地垂下了头。
“我才没魔女大人那么厉害有实力却默默无闻,我只是一只遭到所有人厌恶的过街老鼠罢了……”男子的声音毫无生气,其全身也好似被恶魔拽入深渊一般变得无力。
这也是男子为什么敢冒着生命危险进到森林里去找魔女的原因,因为他已经受够了现在的生活了,这种低人一等,看不清未来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
魔女的小屋内时不时响起一些未知道具所发出的声响;同时也有挂在上方的多个椭圆形玻璃瓶相互轻微碰撞所发出的“叮铃”声,每个瓶子里还分别住着一只萤火虫,它们齐心协力朝屋内挥洒暖黄色的光芒。魔女面色平静地观察着男子,接着她又换回了那令人沉迷的,愉悦的表情。
“嘿——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有想追求的对象才来拜访我的呢~”
方才还郁郁不振的男子瞬间被魔女的话给捉弄得面红耳赤。
男子手舞足蹈地说道:“开、开什么玩笑!喜欢的人什么的,我哪配......”
“哪有~我觉得你还蛮可爱的哟。”
“唉?啊......对!所以,尊敬的魔女大人!请您实现我的愿望吧!”男子望着魔女的眼神中充满希望;魔女方才夸奖我可爱,看来实现愿望这件事是八九不离十了——他是这样想的。
“我还是希望你称呼我为魔女姐姐。”魔女的言语中满是戏谑。
“魔女姐姐,魔女姐姐,求求你实现我的愿望吧!”男子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予她。只要能够实现愿望,无论对方希望他做什么都可以。
魔女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她已经将面前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嗯~很好,这才对嘛,如果你想实现愿望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坐在这吧,我现在要开始调制药品,在调制的过程中可能会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就算实在觉得难闻,那也得给我忍着,听见了没?”
她似乎是故意表现出这副喜怒无常的模样,好让男子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容易答应请求。
“听……听见了。”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陪摩伊拉玩会哦。我先去准备所需的药材,乖孩子们要友好相处哟。”
“咪呜。”魔女的话音未落,一只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男子的脚下——她便是魔女口中的摩伊拉了。在看到那个男人的那一瞬间,摩伊拉身上的毛发全都立了起来,很明显抱有敌意。
“看什么看,告诉你,要是以前的老子......”
“嗯?你在跟摩伊拉聊天吗?原来你会与动物说话啊,真是有趣。”魔女边跟男子搭话边找着炼药所需的素材。
“啊……是的,是的,因为您家养的猫很可爱。您是在哪里遇见她的呢?”
“捡的,在这森林里......摩伊拉可是我唯一的亲人,还请你俩好好相处哦~”
闲聊之际,魔女已经将材料全数扔进了大锅中。正如魔女先前所说的那样,药材在锅里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反应,紧接着,一种气味传到了男人的鼻子之中。男人露出来了难色,面容有种咬牙切齿。但是没关系,只要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这点苦不算什么——男子如此斗志满满地想道。
“以前的我……可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男子紧握双拳。
一段时间过去之后。
“以往的访客在闻到这股味道就直接在小屋的墙角那里呕吐了呢~真亏你能忍住这股气味。”魔女回头看着男子称赞道。
“如您所见,我的忍耐性很好,那么,作为嘉奖,您可以把药给我了吗?”在气味散去之后,男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呵呵,你还真不客气呢,行啦行啦,这就给你满上。”魔女顺手拿起早就放在一旁的陶土瓶子,在上面套上漏斗,用大勺将刚出锅的药水舀起,只见黄绿色的液体沿着漏斗的口流入瓶中,里面还有着许多的气泡在涌入液面之上。
看着就让人感到恶心,完全没有服下去的欲望。男子忍不住在心里干呕几声。
而后,魔女把使用过的漏斗扔进自主流动着的水池,并从一个柜子上拿下一张沾满水印的羊皮纸擦了擦瓶口,待到这一切都完成了 她才将药递给男子。
“来~客人您要的药~”魔女如同在调戏男子般摇晃着装有魔药的瓶身。
“!”男子看着那摇晃的瓶身,瞳孔开始剧烈地震动。那就是“愿望”,那就是“未来”!
男子直接冲上前用暴力夺走了魔女手里的药水,如同几天没喝过水的人那样,朝着嘴里猛地灌入污水般恶臭的药。刚刚出锅的药水是滚烫的,他渐渐面露苦色,不知是因为药剂太难喝了,还是烫着嘴了。魔女见他这副模样,捂着嘴悄悄地笑了笑。
喝完之后,男子喘了几口粗气,之后便对着魔女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在这其中还带有一丝**之意。想必是看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只见男子大笑着,表情失控地冲出了小屋。
在男子走后,摩伊拉跳到了魔女的肩膀上,趴在她的耳朵边喵喵直叫,此时此刻,它身上的毛已经不再竖立。魔女一边抚摸着它的后背,一边看着逐渐关上的木门说道:“摩伊拉~很快我们就会有新朋友了呢~”
关上的木门将森林的景色留在了外面。
......
人在死前,似乎会看到名为“走马灯”的景色,而此刻在森林间奔跑的男子正徘徊在自己人生的道路上。
男子大步踏过每一寸土地,就像他之前踩过的每一个人一样。男子不停地摆动双手推开跟击打路途的一切,就像他过去摧毁每一件事物时一样。男子的嘴里不停咒骂着那只存在于过去,受他欺负的弱小对象。最后男子那撑大的快要出血的眼睛看见了光,那道光在指引他,那是就是,“美好”。
男子停下了脚步,在自然的“拥抱”下,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一直跟在男子后面的魔女看到男子已经成为森林的一部分的样子,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女巫叼起一根烟斗,吐出了香甜的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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